妖怪大百科：从《天书奇谭》到“老书生遇鬼记”

本文摘要：作者/林硕，未经授权请勿转载记得小时候，有部动画片叫做《天书奇谭》，内里有三只狐妖，趁袁公（白猿）前往瑶池赴会之机，盗走了天书，下界危害人间。从葫芦中，不是从蛋中生出的小娃娃——蛋生，追随袁公一起学习法书，历经妨害终于铲除了狐妖。惋惜的是：袁公却因泄露天机，被抓回了天庭，把蛋生哭得稀里哗啦。动画片很短，让人意犹未尽。 厥后上学了，老师告诉我们，这部动画片节选自自罗贯中的神魔小说——《三遂平妖传》。于是，我便自己找来读。通读之下，竟越发迷糊了。

作者/林硕，未经授权请勿转载记得小时候，有部动画片叫做《天书奇谭》，内里有三只狐妖，趁袁公（白猿）前往瑶池赴会之机，盗走了天书，下界危害人间。从葫芦中，不是从蛋中生出的小娃娃——蛋生，追随袁公一起学习法书，历经妨害终于铲除了狐妖。惋惜的是：袁公却因泄露天机，被抓回了天庭，把蛋生哭得稀里哗啦。动画片很短，让人意犹未尽。

厥后上学了，老师告诉我们，这部动画片节选自自罗贯中的神魔小说——《三遂平妖传》。于是，我便自己找来读。通读之下，竟越发迷糊了。

原著的情节比动画片庞大许多，而且有许多历史故事夹杂其中，给阅读造成了难题。再就是，内里除了三只狐狸之外，另有白猿、蛋子僧人这些法力高强的人物，既然大家都有法力，究竟如何划分人、妖、仙、鬼呢？这也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长大之后，逐渐发现一个纪律：似乎中国的神怪小说，尤其是长篇小说，都市将故事放到一个大的历史框架之下。譬如，《西游记》是在唐太宗让御弟唐僧去拜佛求经的配景之下，《封神演义》则是商衰周兴，阐教截教斗争为线索。

而清代志怪小说的岑岭《聊斋志异》，更像是干宝《搜神记》与吴敬梓《儒林外史》的合订本，书生是绝对的男主角，妖怪则完全是为了烘托书生，情节较为类似。彼时，我就在思考，什么时候能有一部由妖怪们领衔出演的书籍呢？在我们的邻国日本，早就有类似书籍泛起。江户幕府时期，著名的浮世绘大师鸟山石燕（とりやま せきえん ）便着手从《和汉三才图会》以及传统民间故事中搜集大量妖怪素材，加工、整理了日本妖怪系谱。

他穷毕生之精神投身期间，陆续出书了《绘图百鬼夜行》、《今昔绘图续百鬼》、《今昔百鬼拾遗》以及《绘图百器徒然袋》 四册画卷，其中的妖怪种类多达二百零七种，被誉为“江户时代の妖怪绘师”。以鸟山石燕为发端，日本的“妖怪学”研究滥觞开来，现在的七零、八零后最熟悉的，莫过于水木茂（水木しげる）。

这位“妖怪博士”以漫画为介质向新一代流传妖怪文化，其代表作《鬼太郎》将妖怪文化在日本推向了新热潮。在今后的日子里，水木茂又编著了《妖怪事典（水木しげるの妖怪事典）》，生长、扩充了鸟山石燕打造的妖怪体系，收入妖怪凡七百余种。如前所述，通过《山海经》《西游记》《聊斋志异》等经典的流布，其间的白骨精、狐狸精、蜘蛛精等妖怪的故事被流传甚广，但系统的对妖怪举行研究者并不多。2020年，张云的《中国妖怪故事全集》付梓，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一部关于妖怪的“百科全书”，也是记载着社会变迁的一种反映，是人们的宇宙观、世界观以及生存状态的综合体现，具有极高的社会学价值。

那么，究竟这部书和上文提到的《西游记》《封神演义》有何区别呢？咱们就以其中的一个妖怪为例，好比“白骨精”。这位驰名中外的妖精本名“尸魔”，在《西游记》第二十七回《尸魔三戏唐三藏 圣僧恨逐美猴王》中登场，在白虎岭三次幻化为人形，欲擒圣僧。

虽然其企图被频频视频，每次都被大圣的火眼金睛识破。尸魔的了局最终是被美猴王打死，隔离了灵光，真身乃是一堆白骨，脊梁上刻另有“白骨夫人”四字，这也是民间称其为“白骨精”的由来。

在《中国妖怪故事全集》的“鬼部”之中，也有“白骨妇”的词条，内容却与《西游记》中的“白骨精”有很大的差异，值得一读。“白骨妇”乃是一位十五六岁的旷世美人，在某天夜里来找书生，主动要求做他的妻子。

这位四十岁还没娶妻的老书生，欣然同意，不外美人和他做出了一个约定：“我和人纷歧样，请不要用灯火照我，三年后才可以照。”他们联合后生了一个儿子。眼看儿子已经两岁了，书生终于忍不住好奇心，夜里等女子睡着了，偷偷点灯看她，只见“白骨妇”的腰以上已经长出和真人一样的肉，但腰以下另有白骨。

女子惊醒之后，觉察书生偷照自己，说：“我就要复生了，你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年而用灯光找我呢？”书生急遽谢罪，但“白骨妇”仍旧哭个不停，留下一件缀着珍珠的袍子赠给老书生；她自己也撕下了书生的一块衣裳下摆作为纪念。厥后，书生迫于生计，到市场上卖出了珠袍，被睢阳王的人买去，得钱千万。岂料睢阳王看到袍子，竟然是女儿陪葬之物，便疑心老书生是盗墓贼，抓来拷问。

书生将白骨女的故事娓娓道来，但王爷仍不相信，决议开棺验尸。打开棺木之后，发现女儿棺盖之下确实有书生的那块衣摆。虽然“白骨妇”最终没有复生，可是睢阳王将书生认作女婿，又上表朝廷，赏给书生与“白骨妇”的儿子侍中的官职。

这则故事出自五代时期耿焕的《野人闲话》。实际上，《中国妖怪故事全集》的作者在每段故事的文末都详细列出了文籍的泉源出处。

如此一来，不仅让这一千零八十则妖怪的故事越发可信，也为读者观览、考证妖怪提供了便利，为深入研究中国的志怪文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，实属难能难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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